冥途

寂寞

当了一天社畜异常疲惫的英乱七八糟的胡想


亚瑟用钥匙打开门,一片黑暗。

家里没人。

九点,按照弗朗西斯平日里的作息他这会儿早该到家了。

掩下心中的失落,他把雨伞放入伞架换上拖鞋,走进客厅将手上提着的蛋糕和玫瑰放在桌上,难得放纵地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沙发里,完全不顾平时进门必换家居服的习惯。

安静的房子没了平时嫌弃聒噪的声音一点也不像家。

在外人面前强势冷酷的亚瑟在此时消失不见,只剩下这个寂寞的男人。

那个叫弗朗西斯的男人一向这样,像一道捉摸不透的风,每个人都爱他,爱他带来的抚慰,他美丽的容颜,他温柔的话语,他也从不吝啬自己的爱,但是没有人能够让他停留。亚瑟在心里嘲笑自己,不过是在你这里待了几个月而已,就理所当然的把这座房子视为对方的家。

此时他甚至要佩服弗朗西斯的伟大,能和自己这个苛刻、强势、不近人情的人同处一室将近半年,虽然这半年里多半只在晚上见过对方,他都要为此给这位波诺弗瓦先生颁一个奖。

将自己更深地挤进沙发的角落,亚瑟想,自己才不会把蛋糕放进冰箱,就让那个混蛋回来吃一点口感都没有的奶油去吧。

这位行为一向规整从不逾矩的年轻人,显然运气不太好,第一次爱一个人就爱上了那样一位风流人物。

虽然和弗朗西斯有个不算美好的相遇,但往后的相处还是让亚瑟渐渐地爱上了对方。

弗朗西斯是个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极致的人。凭借他那天神般俊美的容颜,以及他优雅随性的行事风格,当他想的时候他能够轻易地得到任何他所追逐的人的心。

也包括亚瑟。

他能够理解亚瑟那传统的英式幽默,能够和亚瑟探讨英式摇滚的美妙之处,也能够和亚瑟在琴房里安静地揣摩莫扎特的小夜曲;他会带亚瑟发现一个新的伦敦,一处小桥,一个下午茶店,一家小众的酒吧;他让亚瑟发现原来伦敦有如此多的晴天,阳光就像金屑般撒在弗朗西斯的发间,落在法国人被神明亲吻过的脸庞上。

但是这一切不止是英国人享受过,去年圣诞节在慈善晚会上用吉他给弗朗西斯伴奏的西班牙人,在亚瑟下班后偶然路过想买些点心回去的甜点屋前和弗朗西斯拥抱的意大利人,在访谈中和弗朗西斯靠得那么近仿佛要融为一体般的中国人。这些人都和弗朗西斯如此的亲密,甚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也有很多人。

亚瑟不得不承认弗朗西斯只是把自己当炮友而已,哪怕他曾经对法国人说过他只会让自己认定的伴侣住进自己的卧室,以对方那情人遍天下的情史,想必根本不在乎这种看似强势实则软弱的宣言。

英国人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蛋糕,这个蛋糕是弗朗西斯最喜欢的店做的,店主不接受预订,当天的东西先到先得卖完即止。虽然可以雇人排队,但是亚瑟仍然选择亲自去买,就是为了说出来的时候法国人肯定会送上的吻。

但是法国人不在家里。

不知道是不是又去哪个酒吧鬼混了,或者和他那些朋友参加某个聚会,总之,不会比此时孤独地待在家里的亚瑟更惨。

怀抱着十足的委屈,亚瑟蜷缩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彻底遗忘了那个蛋糕。

晚上10点。

等弗朗西斯急切地打开门的时候,只看到漆黑的走廊,他舒了一口气,看来亚瑟没有等他,已经回卧室睡觉了。

在黑暗中他精准的将雨伞放进伞架,随后打开了壁灯,暖黄的灯光照出法国男人一身的狼狈。虽然进家门时带着雨伞,弗朗西斯浑身的衣物却一直往下滴着水。他在开车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行人突然倒地,秉承着一名医生的责任感,他立马靠边停车上前检查。幸好,那个男人只是突发哮喘,随身也带着哮喘药,等男人好些后他询问了对方的目的地将他送回了家。途中给亚瑟发了自己会晚归的消息让对方先睡觉,看来对方这次有好好执行。

弗朗西斯深思了一下,把头发拧干后在门口将所有的衣物脱到只剩下一条内裤,将衣物也拧干了才拿在手上走进客厅,毕竟如果第二天起来后滴下来的水没干亚瑟那个洁癖绝对会要求他把整栋房子都打扫一遍,以他带进来的雨水为由。

将客厅的灯打开,弗朗西斯立马发现了放在小桌上的蛋糕和玫瑰,上前几步又发现了陷在沙发里的亚瑟。

他无奈的看着那位不知道是不是学了瑜伽竟然能把自己缩成这么一小团的恋人,看来指望某人能够老老实实地听从他的指令无疑是在做梦。照亚瑟对待自己脊椎残忍程度上看,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在医院骨科看到他的预约信息。

不过,桌子上的玫瑰是为了什么?蛋糕亚瑟时不时就会买一个回来,虽然他声称是自己想吃但是多半都进了弗朗西斯的肚子。但是亚瑟很少会买玫瑰,显然这不会是别人送给他他带了回来,毕竟按照亚瑟的定义他们目前处于一个排他性的恋爱关系中。

那就只会是送给弗朗西斯的。

这听起来更不可能。

只穿着一条内裤的世界初恋,前大众情人,亚瑟的恋人——波诺弗瓦生苦苦思索着今天是什么日子。

英国的国庆?某位亚瑟很喜欢的歌手的生日?

算了,不想了。还是先把对方抱回房间让他能够以一个健康的姿势睡觉比较重要一点。

此时在客厅刺眼的灯光照射下,亚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弗朗西斯俯下身正准备将恋人抱起来,就对上那双绿眼睛。

“醒了,不是说了不要等我先去睡觉吗?”他顺势将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将对方框在自己手臂之间。

亚瑟眨了眨眼,速度极快地恢复了神志,看着对方湿漉漉的头发埋怨道:“你头发怎么是湿的,洗了澡也不擦干净,衣服也不穿,不怕感冒吗,明明你才是医生,还需要我提醒。”

伦敦的天气一向算不得高,更何况还是正在下雨,哪怕是室内也不该这样放纵。

弗朗西斯微笑着听完对方的话,开口:“那捧玫瑰是送给我的吗?”

“……嗯。”想了想亚瑟还是说了实话。

“抱歉,今天是什么纪念日吗?”弗朗西斯是个很有情调的人,但实际处于一段关系中他反而不会特意去关注某些纪念日或者节日,毕竟对于他而言,每一个能和对方相处的时间都是特殊的。但是从平时的相处来看亚瑟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很需要伴侣的关注,这是他的失误,他不会找理由推诿,只是决定在以后的纪念日与节日里好好给对方准备礼物与惊喜。

亚瑟陷入了沉默,这该怎么开口,庆祝对方在自己家里住了半年吗?迟来了半年的入住礼物?

弗朗西斯很有耐心的等待对方开口。

“你什么时候发消息给我的?我没有收到。”最终,亚瑟还是决定逃避话题,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想开口后得到对方仪式般的微笑与感谢。

“逃避可解决不了问题,甜心。”弗朗西斯更加确定这是个了不得的节日,不然他绝对会说实话。因为一般情况下亚瑟在恋情中遇上问题通常会主动出击并且解决它,只有实在棘手的东西才会选择隐瞒,这其实算不上一个好习惯,弗朗西斯正在努力纠正他。

“另外,短信大概是九点十分发给你的。”

看样子弗朗西斯今天不得到答案绝对不会放过他了,亚瑟咬了咬牙,该死。

亚瑟抬头注视着弗朗西斯鸢尾染就的蓝紫色眼睛。

“到今天你搬进来半年了。”

一瞬间,弗朗西斯是很想笑的,随后才是恍然大悟,原来每个月的某一天都会摆在他床头的玫瑰是这个意思,他一直以为只是那天亚瑟想自己决定花瓶里放什么花。

还真是可爱呢。

弗朗西斯弯了弯眼睛,低头在对方唇上印了一个吻。

“对不起,是哥哥我的错,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明天晚上我们去吃饭吧,庆祝我们顺利交往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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